Thursday, March 3, 2011

台灣著名教育家洪蘭教授

现代小孩不懂感恩。。。
道德沒了根


曾经, 台灣著名教育家洪蘭教授告訴我,只要時間允許,她都願意來馬讲座。关于这位台灣中央大學認知神經科學研究所教授兼所長,我所知道的是,一年有365天,聽 說洪蘭教授就有366場講座,幾乎可說是一天一場,這十年來她把握分秒,在台灣偏鄉深耕阅读和推廣生命教育。因為她知道城鄉之差,機會的不平等,資源的不 平均,讓這些地方的人民教育存在著許多迷思。這種精神,令人佩服。記者訪問過洪蘭教授兩次,今年有機會再見,立即捉緊機會向她請教腦科學的新發展,同時也將大馬近日的教育現象及家長們請教的問題和她交流,以期能從中得到建議。
不約而同,我們都發現,今天社會上的許多狀況,都反映了品格教育出問題,那些現象讓我們看見,我們的孩子對生活一切所得不懂感恩,更視一切為理所當然,種種迷思與觀念都在一時間形成,讓人十分擔心。
“我不知道你們知不知道,在台灣,之前有台大的女學生去做show girl?她們這樣是學非所用,但卻有人認為‘你有身材不賣,可惜啊!’這是觀念問題,唉!現在,有許多女生是晚上七點鐘前不出門,怕曬黑,你要約她什么事,都得在天黑以后。”

腦子裡沒有“珍惜”這兩個字
“現 在的孩子,不珍惜東西。”洪教授舉了一個例子,“以前我們就只有一件毛衣,所以不敢丟掉,不像現在的許多學生,整天會忘了自己的毛衣,掉了也沒關係。以前 的媽媽,多半只能幫你準備一件寒衣,幫你打毛線,打好久才做好一件。現在,很多都可以用買的,孩子反而不珍惜。夏天時,天氣熱,很多小學生在遊戲時,常常 就把毛衣一丟,就到草場玩,回家時就把毛衣忘了。有時老師在廣播室播了好久,都沒人認領,越積越多。后來,輔導室的老師就會通知我們,把每學期這些沒人認 領的毛衣帶回去,我們把它都捐到山地的小學去。”
理所當然的例子,生活上比比皆是,記者曾經就遇過一個14歲的女孩,用了兩萬令吉綁牙,當 時我看見女孩的牙齒綁了又漂亮又細的牙套,讚了一下,豈知那位小女孩則敏感地反應:“我已經用最貴的原料了,你還看到啊?”下一步,我不知道,女孩是否回 家后就跟當建築師的父母要求更換更隱形的材料?但我當時心想,是一個14歲的女孩對錢沒概念,還是兩萬令吉對她來說,不過是個不痛不痒的數字?
在洪蘭的新書《理直氣平》中提到,有一次她和一所私立高中的生命體驗營去山地服務。當時,她覺得校長的理念很好,他說:“越是有錢人家的孩子,越是需要生命教育,只有透過服務別人,才會對‘擁有’感恩,才會珍惜。”所以十分贊同校長的看法與勇氣,于是支持,因為她知道要在升學至上的私校,說服董事會和家長,讓那些大小姐上山服務很不容易。她認為,如果這個社會無力懲罰壞人,至少應該支持好人,這樣,社會還是會進步,只是慢一點。
她在訪問中引用但丁的話:“道德可以彌補智慧的缺點,智慧永遠無法彌補道德的空白。”都讓我印象深刻。

5歲入學,太早了……簡直強孩子所難
在見洪蘭之前,我國政府剛公布了第十大馬計劃,這個計劃其中提倡推行讓五歲小孩入學,計劃認為這有助小孩提早接觸更廣大的教育環境,尤其加強語言教育,並開發小孩的頭腦思維。
雖然,這是個仍未執行的計劃,但現實讓我們看見孩子的學習壓力已“超額”,而許多父母也十分焦慮。五歲入學,到底好不好?洪蘭怎么說?
“五 歲啊,太早。”洪蘭感到驚訝,今天已有許多北歐國家都在推行晚一點上學,隨著孩子的身心發展來設計,她向我了解這樣做的原因,然后笑著回應。“五歲就讓他 們去學七歲才學的東西,我認為太早,沒有必要。如果太早讓他們入學,手部的小肌肉都還沒有長好,就要寫字唸書,很壓力。任何事情,只要超越你的能力,就是 壓力!我認為,人生沒必那么早就遇到挫折。”
開竅有“早晚”的問題,孩子的發展如何,洪教授說只要問神經科醫生便知,北歐有不少國家,目前已把上課時間從七點半延后至九點,目的是希望讓孩子睡飽一點才去上課,因為已有研究發現睡眠跟學習的關係,你們怎么反而要反其道而行呢?
“北 歐國家的孩子最晚入學,他們的課程輕鬆,東方人的社會七歲上學就要寫一堆字,還要寫在格子裡,寫出格子,還要被打,在孩子手部的小肌肉都還沒有完成時,這 樣子要求他們,是強人所難。我先生(曾志朗)當年在做教育部長時,就把格子放大,因為我們都覺得小孩子沒必要寫那么多字。”
洪蘭教人教心閱讀是教育的根本,洪蘭教授在其著作《通情達理─品格決定未來》一書,用一顆敏感的心,點出當今教育的現況與問題。
靠玩游戲學做人
正确的課程是要有足夠的體育、遊戲,而不是讓小孩子關在課室裡一直不停地唸書。創造力可從遊戲得來,而遊戲可使神經的連結變得密集,反而有助于孩子的學習。
“孩子去幼兒園其實只有一個目的,那就是學會人際關係,學習怎么和人家相處。學校裡的團體生活對出社會很重要,因為這是個團隊,孩子要學習怎么跟人家合作。你太兇,人家不跟你玩;太懦弱,人家會欺負你。所以怎么拿捏,都可靠遊戲時去學習。
“大馬的學生好可憐,比台灣的孩子更可憐。一天到晚上課,我看他們不快樂,臉上都沒有笑容?”這是事實,聽到這裡,我也不得不認同地嘆息。
校 舍不足,學生太多,我們的孩子還要分上下午班來上課,這樣的情景,她看在眼裡:“中午吃過飯以后,短短的午睡最好,對孩子有很大的幫助,你們的孩子,在這 個時候卻被送來上課,滿辛苦,天氣炎熱,精神不好。其實,你們國家地多,台灣都沒地方可蓋,你們有。”很難向教授解說我們的國情,但心中那聲沉重的嘆息, 從沒停過,或者,真如洪教授點出的“馬來西亞的父母都很認命”!只是,我們在認命中的爭取,只能無聲嘆息。
一個國家是否偉大,不在于它疆域的大小,而在于國民的品德,而品德一定要自小培養起。
這是一個內隱的學習,是長期模仿、觀察,內化的結果,它是個潛移默化的歷程,無法立竿見影,一蹴而就。

學得早,不代表學得好 有熱誠不怕遲
學習上的迷思,讓人們以為學得早,就代表能學好。其實,孩子開竅有早晚的問題,洪蘭多年來翻譯了不少大腦科學的作品,深知生理、觀念、環境、教學方法等,是如何影響著學習,她希望家長們要主動找到這些新資訊並學習,然后幫助孩子,而不是將自己困在老觀念裡。
“學 習是要符合孩子大腦的發展,今天,你要讓孩子學到的是帶得走的知識,而不是死記很多的訊息。記那么多東西,是沒有用的,也要大腦懂得處理才行。有一些孩 子,很早便看了《基督山恩仇記》,但他那時都還沒成熟,以為報仇是可以的,但你知道,小說並不是要教你這個目的,所以孩子很多時候看了前面,就往下做,反 而變得糟糕。”
其實,並不是每個人都要去唸大學,但每個人就一定要出來就業,因為大部分人不需要高深的學問才能就業,但是他一定要有普通常識和進退應對的禮貌,事業才會順利,這都和你教多深的微積分都沒關係,所以她覺得中學教育不要教太深,應該教得廣,教通才教育。
“在台灣,有一現象,考完聯考,學生一路走一路踢,把書踼到水溝去,還有人用那個燒冥錢用的爐子,把書拿去燒掉,你看學生都痛恨學習。像這些學生,他們至少還有50年的時間要過,不學新的東西,是會被社會淘汱掉的,所以沒讓孩子有學習的熱誠是更可怕的事情。”
“資訊太快,今天的孩子特別早接觸到壞東西,此時他們的智慧未開,反而容易出事。我很想告訴父母,沒有輸在起跑點上這回事,今天我們慢慢地教,讓孩子有正確的價值觀、人生觀,比他多早學會多少東西還重要。知識都一直在改,我們干嘛要讓他們學將來要改掉的東西?”
“另 外,我覺得晚一點出社會,有它的好,我兒子在大學畢業時,都已經24歲了,這期間也已經看了很多的書、很多小說。我們知道小說都反映社會,他常告訴我說, 某某人在講騙話,很像書中的對白,我很高興,這種寫實的小說,讓他在還沒有出社會,就了解社會上的各種情況,他會自己小心。閱讀是教育的根本,打開孩子的 視野,可由此看出。”

知識要與生活相關
芬 蘭的教育體制,是洪蘭教授一直推崇的,她說這個國家的教育,真正做到男女平等,孩子們在中學時,女生要學木工、電工,男生要學針線工縫扣子。洪蘭的兒子在 美國學校也有學,所以她衣服的扣子掉了,都是兒子幫她縫的。在台灣,男生該做什么,女生該做什么分得很清楚,但她認為,人都要生活,今天我們的學習都應該 和生活相關,可以應付生活所需,比方說,今天你家有東西壞了,女生總不能永遠等先生回來才做,而男生也要可以穿針引線縫東西,這樣的教育比較均衡,都值得 參考。
洪蘭教授的兒子在美國讀書時,他們的老師是這樣教生物的。“我兒子二年級在美國的時候,老師叫他們觀察螞蟻,寫一篇有關螞蟻生活的文 章。他和同學一組,從家裡開始到處都找到螞蟻,他們一心想吸引螞蟻來,用盡各種方法,從好奇出發,結果他們又是放糖,又是灌水,從而觀察,發現螞蟻能搬比 它體重高十倍的東西,而看螞蟻窩時,連帶也把螞蟻的生態搞懂了。他們在生物上的知識學得比我們好,我們是用背的,所以我一直說,沒有不可教的孩子,我們老 師只要改變教學的方法,從生活上著手,孩子可以學習到絕對的快樂。”

女傭有义务幫你打掃,有義務幫你煮飯……但她,沒有义务幫你吃掉在地上的蘋果。
蘋果就算削了皮切成片,掉在地上沒有沾上灰塵或骯髒的話,自己拿去用清水沖洗,即可食用。做人,要惜福,還有,己所不欲勿施于人。
其實,我們的教育出了太多問題,不能完全怪孩子,因為這根本是體製出問題。根長歪了,如何期盼幼苗長得好……設定出這種製度的“大人”,有時比小孩更需要再教育!

洪兰教授的教育理念

洪蘭:家長有成績心結
考不好,就不要你?
攝影:李玉珍





外國的媽媽不會說:「考不好,就不要你!」但華人母親很愛威脅孩子:「考不好,就把你趕出去!」
比較,是東方社會的特色,因為分數,可以點亮父母的面子,卻犧牲了孩子學習的樂趣。
現代人的價值觀很有問題,所以現代教育──很空虛。
人們追分數、求虛華、論輸贏,一切都乖離了學習應有的目的。
“比來比去”這個現象最常出現在華人社會裡,以台灣為例,考上台大、建中或北一女,就能光宗耀祖,讓父母連講話都比較有力,臉上貼金。原來,說到攀比的功夫,馬來西亞的父母也不弱,把孩子變成“追分數”的機器。
曾經,洪蘭教授以為生于馬六甲的父親,學習應該是快樂且自由,結果她爸卻說:“沒有,華人的家庭一定會叫他小孩念書。”
在成績要求方面,華人母親很現實,在校門已可聽見他們關心孩子的成績多過關心孩子的情緒,例常對話,一般是說完“今天考得怎樣?”便接著說“明天考什么?”。
女人一生成就:孩子成績?
台灣的洪蘭教授,一個積極推廣閱讀及快樂學習的人,出生自傳統家庭,在當年那個“萬般皆下品,唯有讀書高”的環境裡,肩上也架著長輩千斤重的期許。
“我 們家是大家庭,我媽媽生了六個女兒,以前社會重男輕女,日子就難過啦!在過去中國文化裡,爸爸出外工作,媽媽在家帶小孩。所以,媽媽很多時候都會逼孩子逼 得很緊,因為孩子不能夠出人頭地,不能做得比人好,做媽媽的就會覺得丟臉!”洪蘭和姐妹們,就在媽媽的期望中學習,背負“光耀門楣”的重大使命。
“在我爸死了之后,有一次我們問媽媽:你這一生中最快樂是什么時候?我以為她會說,和爸爸結婚或其他什么的,豈知她說:‘考試放榜的時候。’”
也難怪洪家女兒都爭氣,不是考上北一女,就是考上台大,都是台灣數一數二最好的學校,洪媽媽又怎能不開心?畢竟女人一生的成就,便是孩子學校的成績單。
在“比較”社會風氣下,孩子都成了犧牲品,迷失了真正“求知”的方向。嘗過其中的苦,洪蘭不想讓孩子成為擺上“比較”平台的一粒棋子,于是捉緊“教做人,教生活,帶閱讀”的堅持,帶兒子在歪曲的教育體制裡“水裡來火裡去”。

老師要體罰 帶著孩子逃
我們的社會價值觀已出問題,父母有問題,老師沒熱心,很算計。很多教育界的人看不到,“教育的目的,不是在傳授知識,它是教你怎么做人!”
“曾 經,台灣發生一件事,有個國中老師很惡劣,會把沒有考上80分的考卷撕爛丟到地上,叫同學用嘴巴去撿,結果有位同學很勇敢地站起來糾正,說老師侵犯了人 權,反而被老師訓了一番。那位同學的媽媽來找我,問我該怎么辦?她說:‘我該獎勵我的女兒說,你做得對;還是要說,你怎么那么笨,不關你的事,怎么要去 管。’”這是台灣父母面對的問題,跟老師不能理論,但孩子也沒錯。”
“這種事情很敏感,因為今天的老師面子很大,不能理論,要是父母去告狀,背后是會有小動作,他只要動不動在課堂上把你的孩子叫起來‘冷言冷語’幾句就夠了。”
“我跟家長說,你要跟孩子講你對,因為你不能混亂孩子的價值觀,今天如果我的女兒有這種勇氣站起來替同學講話,是對的,因為錯的是老師。然后,我會去找校長,建議讓他轉班,你可以讓你的孩子知道一件事,你今天做一件對的事,是要付出代價,但把價值觀教好更重要。”
“時 至今日,我仍保留了兒子的一本請假單,厚厚一本。在台灣有老師會這樣,功課不好的學生在累積了幾次錯誤后,就要一次清算挨打,我一直不認同體罰這東西,功 課不好也要被打,每一次我都會幫兒子計算,差不多是時候就給老師寫“家有急事”請假單,哈!然后,救他出來。我在想,當台灣有一天沒有體罰的時候,我要讓 那些人知道,我們是走了多少的路。”

不比較 也能成為博士
洪蘭的兒子如今在美國念博士,當年嘗盡了台灣填鴨式教育的苦頭,差強人意的成績,在比較機制底下,絕不被老師期待。但媽媽洪蘭堅守“把價值觀教好,再來談追求知識”的原則,讓兒子因材施教,並適性成長。
大腦的運作于人類學習上有發展的先后順序,一般父母害怕孩子會輸在起跑點上,常常忘了教育最根本目的。不用比,也能念到博士,他的成功,不得不叫人反思,當下教育“為什么考那么多?為什么教那么多?及為什么要學得早?”三大問題。
台 灣教育讓小孩很不快樂,但在一定得回台灣生活的情況下,洪蘭只好幫兒子做好心理建設,比先生晚了兩年回去。“我讓他每天寫功課,因為台灣功課多,美國沒 有,還叫他要玩就趕快去玩,要不然回台灣沒得玩。美國是2.30pm放學,台灣5.30pm放學,時間一到,他就站起來說要回家,因為在他的觀念裡,要在 天還亮的時候打籃球,台灣學生下課下得晚,回家還有一大堆功課要做,很辛苦!。”
“中國人的孩子,都不可能學習快樂,恨不得馬上長大,馬上出國,馬上遠離所有的控制。我大學一畢業,就馬上出國,出的時候就已打算不回來了,春夏秋冬的衣服都帶了,我的同學連結婚禮服也帶去。”
家裡管太緊,孩子都想跑,這樣的過去讓洪蘭教授提醒自己,不要把孩子管太緊,因為孩子需要空間發展他自己。



孩子的課室在窗外…
圖:李玉珍、資料室提供




行萬里路, 親子教室隨處走
洪蘭相信,真正的教室在窗外,所以隨時隨地都可以學習。
“在 我兒子小時候,每次我去美國或德國開會,都會帶他走,他的老師會不肯,說我兒子功課已經那么爛了,待會又跟不上進度了。我說沒關係,知識,他什么時候要 學,自然會學進去,但我不帶他出去德國,可能他會錯過這一次機會學習。在出差時,其實,可以說我們會比較有空,平常在家裡有很多事,忙得要命,孩子有時要 跟你講很多事,都沒機會好好聽。在我們一起去挪威的火車上,我讓他坐在我的腿上,給他唸故事,他全神貫注,自然不覺得路途遙遠。那時遠流出版社發行人王榮 文的太太看到很羡慕,因為她的兒子在那邊跑來跑去,我兒子坐在那裡看書,這就是家裡有沒有電視、孩子有沒有閱讀習慣的差別。她還幫我照了相,很好看。”
談 著談著,我們說起了作家黃春明,洪蘭很尊重他,她告訴我一個故事,她說黃春明的兒子,曾有一次考試不好被老師打,回家后哭著說不要上學,結果黃春明便說 “好啊,那我們去環島。”那時他太太當然不肯,黃春明就講:“真正的教室在窗外,我這個禮拜裡帶他學的東西比課本的多,課本裡的什么時候要學都可以。”就 騎了摩哆去環島。他在嘉義,帶兒子去看母豬生小豬,他說沒有比這個更好的性教育了,結果那一趟他真的教會了兒子很多東西。

天底下 沒有不可教的孩子
在台灣,洪蘭一年到頭北上南下天天開講,一年365天,卻講了超過367場講座會,有時候搞到十一二點才回家,她如此拼命,只為了提醒父母,改變老師,請他們不要再捨本逐末,正視教育的問題。
“越偏遠的地方,我們越要去,因為那些地方的父母觀念還停留在‘你只要把書讀好,我們家就有希望’的觀念裡。社會在改,情況不同啦,你孩子書讀好,不見得有希望,但孩子會做人,有創造力,才能走得更遠!”
“第二個很重要,我們希望給老師集訓,想辦法給他們上一天的課,如果那個課排出來,我會取消別的課,先上那個,因為很多老師,還保留以前那種古老觀念,我們要用實驗讓他看到,今天他一句無心的話,要在孩子身上落下40年的痕跡。”
對于教育,洪蘭教授很積極,堅持從推行閱讀幫孩子開闊視野,她更相信天底下沒有不可教的孩子,只要回到根本看問題,一切的問題自然解決。
最后一名 就最后一名啊…
洪蘭很清楚自己的教育理念,注重品格,多于吸收知識,所以對孩子的成績,從不在意。
現代父母親基本上不要求孩子會做生活上的事情,他們覺得,今天的你只要有腦就會有飯吃了,但是他們還是忘記了一點,人最基本是生活,你要能活得下去,才能發展你的事業。人還是人品最優先,人品不好,你功課再好我也不敢用你。
“當年,我住在大學城,裡頭都是教授的小孩,比較的情況更恐怖,有些院長會和助理教授比,捉著兒子來罵,我做院長,那么聰明,你怎么會考得比他的兒子差?其實,這明明是兩回事。”
在填鴨教育體制下,洪蘭兒子的成績向來不好,一放暑假,她就會把他帶走,因為暑假兒子會在社區玩,常常被人笑他笨蛋、白痴,笑他考最后一名,她說不願比,母子倆就會出國去。
我問她,對于閒言閒語如何調適?
“如何調適?臉皮就厚一點,最后一名就最后一名啊!像我兒子以前成績不好,考得很差,老師還叫他不要來,免得把總平均成績拉下去。別人都會嘲笑他,我就說你笑讓你笑啊,我兒子以后比你好,我們做父母的對自己孩子要有信心!”
洪蘭教授教育兒子的方式,對許多父母來說很前衛,更多人說不敢放手一搏,怕賠了夫人又折兵,但她說只是回到教育的根本,讓孩子快樂地學習而已。
大補特補 不如生活中學習
父母說怕跟不上,並非怕輸,只是孩子在人人去補習的競爭下,做父母的會因為深怕給得不夠,難免焦慮。“我跟他們講,可能你的孩子不用補,你是孩子的父母親,最知道自己的孩子需要什么。”
“像 台北市立圖書館館長曾淑賢,她的兒子沒有補習,基測考滿分,金門社會局局長黃雅芬的孩子也是,他們都是很好的例子。她們都是職業婦女,常常周末要辦活動, 所以把孩子帶在身邊,一起工作。把孩子帶在身邊,其實很好,第一,你會讓孩子看見,媽媽賺錢很辛苦,所以你要好好讀書;第二,孩子會知道讀書不是為媽媽 讀,而是為自己讀,像曾淑賢她的孩子會去看他喜歡的書,所以學到很多東西;第三,把孩子帶到外面去走,如爬山或做義工等,孩子學習到的是感恩。
“曾經,我帶我兒子去過四川梁山州的麻瘋村,那時候他已高中,我覺得那一趟旅行最劃得來,他得了最大的改變。台灣很多小孩子鉛筆簇新丟在地上都沒人要,在那裡,鉛筆用得很短,還要綁個樹枝再用,他看到人家什么都沒有的時候,就不敢再跟我抱怨了。”
生命教育,不是課本上教的,要從生活中才能體會。在別人趕補習的當下,帶孩子走入社區做服務,他絕對會更懂得何謂同理心。
洪蘭教育堅持:原則:「把價值觀教好,再來談追求知識。」的原則,讓兒子因材施教。
成果:在填鴨教育體制下,常被譏笑考最后一名、笨蛋的兒子,長大后卻在美國唸博士班。